初心,你不会一开始就是这样的,如果你的良心还没有彻底消失,我相信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。”
孟钊的最后一句话,唤起了郑咏年从业三十多年的回忆。曾何几时,他也意气风发过,像个毛头小子一样的拿着话筒到处揭露社会的不公和阴暗。自己是从什么时候迈出了那错误的一步?又是从什么时候起,他放下了话筒,也背弃了自己的良知,接受了那唾手可得的一切?
脚下的手机听筒内,年轻的女人和稚嫩的婴儿哭声混杂在一起,让他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。
继而他想到即将接受公众审判的那种绝望感,想到家人要为自己承受的一切耻辱,郑咏年闭上眼,后退一步,一脚踏空。
这一瞬像极了赵云华自杀时一幕,孟钊和陆时琛刹那间冲过去,试图拉住郑咏年,但是来不及了,郑咏年已经跳了下去。
孟钊往前走了一步,陆时琛下意识握住他的手。站在天台边沿,孟钊低头看向楼下。
距离天台三四十米的地面上,巨大的气垫床接住了从楼顶掉落的郑咏年。周其阳站在楼下,冲着孟钊比了个“ok”的手势。
孟钊闭上眼,长舒了一口气——这次,总算赶上了。
第92章
气垫床上,郑咏年蜷缩起身体,表情痛苦地呻吟着。
周围的几名警察走上前,在查看了郑咏年的伤势后,小心而迅速地将他抬上警车。
孟钊和陆时琛快步从楼道里走出来。
“怎么样?”隔着几步远,孟钊问周其阳。
“受了点伤,没什么大事。”周其阳答道。
看着郑咏年被抬到警车里,孟钊走过去,掏出手铐将他的两只手铐住。
坐在车内的郑咏年惊魂未定,往日的派头与体面全都抛之脑后,此刻痛苦而狼狈地蜷缩在座椅上。
孟钊将车钥匙扔给陆时琛:“我把他送到医院,你去开我的车,我们在医院汇合。”
陆时琛隔空接住车钥匙:“嗯。”
孟钊矮身坐到郑咏年的旁边,对前面负责开车的分局警察道:“走吧。”
车子启动,快速开往周边最近一家三甲医院,闭塞的车厢内,孟钊听到郑咏年因疼痛而加重的呼吸声。联想到这个人的所作所为,他只觉得这呼吸声十分刺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