带赞叹地拍了拍手:“看来你虽然病入膏肓,脑子还是没有跟着坏掉,聪明。”
她这些年之所以还遣人来照顾着他,不让他死,就是为了今天。
她得让萧俨知道,他曾经弃如敝履的女儿,现在已经登上了无上尊位。萧家几代人的付出,终于在她这儿开花结果,可却都跟他、跟萧家没什么关系了。
原身一辈子的悲剧,她得让这个始作俑者悔不当初,死不瞑目。
事实上,萧俨现在也的确不甘极了。可他面上却没有显露分毫,在这个曾经的女儿、现在的仇敌面前,他艰难地维持着自己最后的尊严。
他问唐沅:“你就不怕背上弑父的骂名?”
唐沅轻笑一声:“弑父?呵,少给我安些乱七八糟的罪名。很久以前,咱们就划清界限,再没有任何瓜葛了。”
萧俨冷笑:“世人可不这么想。”
唐沅抱臂看着他:“这就不劳你费心了。有这个时间,你不如回忆回忆自己这可笑又庸碌的一生,好生反省反省,下辈子洗心革面,重新做人。”
她凑近了盯着他的眼睛,瞳孔里清晰地映出他苍老的面容,萧俨在那里面看到了高高在上的怜悯。
她缓声一字一句清晰道:“与其惦记我的名声,你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。你放心,这些年你私底下做过的那些事,我一定事无巨细地让人记录下来。”
她弯了弯唇角:“也给你一个名载史册的机会。”
萧俨瞳孔倏尔放大,反应过来她话中的意思,他一直紧绷的面皮上终于出现了可以称之为害怕和恐惧的表情。
下一刻,他眼神一厉,忽然伸手朝唐沅的脖颈抓来。可他一个病入膏肓的人,哪里是常年行军打仗的唐沅的对手?
唐沅连神色也丝毫未变,反手抓住萧俨的手腕轻松一拧,随着一声惨叫,那双苍老如枯树枝的手就软软地垂了下去。
“还想跟我玩儿狗急跳墙这一招?”
唐沅直起身子,嗤笑一声,朝身后做了个手势,跟着她的人立刻上前,取出早就准备好的绳子,套在了萧俨的脖子上。
纵使早就知道自己的结局,可真当死亡来临时,萧俨还是不由自主地感到了恐惧。
他不想死……不想死啊……
就算仰人鼻息,受人白眼,像狗一样地活着,那也是活着啊……
死了,就什么也没了。
他剧烈地挣扎起来,可那力道却好比蚍蜉撼树。行刑人的手就像两把巨钳,牢牢地缚住他,手上用力一拉,绳子就紧紧嵌入了脖颈处的血肉,萧俨的脸色一下子涨得青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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