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,一时心头泛起丝丝别样的情绪。
是啊,眼前少年和坐拥权柄却忌惮防备他的那一位不同,少年对他是真心实意的。
这一点,从他遇见他、决定教养他的那一天就已经确定了,不是吗。
容诀和殷无秽确实已经相识多年了,并非他们所表现出的那般形同陌路。
那还是容诀初入朝的几年间发生的事情。少年容诀和皇帝也曾有过一段君圣臣贤的和睦时光,彼时的容诀对皇帝交代的任何事都表现地兴致勃勃尽心竭力,生怕辜负了皇帝的提携之恩。
直到一次,他按照皇帝旨意替他铲除朝中一位手握重权的大官,因那名官员和官场利益牵扯颇深,皇帝为了抚慰其余党,重惩了容诀,事后和他解释,这都是做给旁人看的。
君君臣臣,尊卑有序。
容诀该明白。
然后,他明白了。帝王无情,从头至尾皇帝对他的栽培都只是一场利用,他以为的知遇之恩从不存在。
利用价值才是一切关系存续的基础。
骤然想明白了这点,容诀身心陡遭重创,没有什么大恸大悲的情绪,只是忍不住唇角向两边一咧,哈了一声。
他图什么呢。
衷心不二换来的是猜忌防备,肃清朝政换来的是百官痛恨,严厉治下换来的是人人畏惧。他为皇帝做这一切,甚至不惜亲手将自己推到了孤立寡与的境地,这皇宫,却无一处可容他!
容诀猛地弓起了腰,胸腔中一阵翻江倒海的酸堵,眼尾被生生逼出生理性的泪。
那是少年容诀最失意不堪的一段时间,终日浑噩,不知做何,也不知归处。
偶尔在宫中碰见几个路过的宫娥,对方被吓地一激灵,朝他一礼后迅速躲开,那架势,活像是在避什么可怕的瘟神。容诀扯了扯嘴角,也不自讨没趣往有人的地方凑。
他越走越偏,最后来到了凄清荒芜的冷宫。
也是在那里,第一次见到殷无秽。
才四岁的小孩儿在冷宫门口瘦弱伶仃,脸上脏兮兮的,一看就是被人欺负惯了。在这无尽深宫中,但凡没个人照拂,什么腌臜事都可能在无人知晓的角落上演。容诀对于这样一个和自己没有半分干系的小东西,虽生不出多少同情,可乍一看见,还是不免停顿片刻。
就是那一瞬间——
小孩撒腿跑上前来,一下拉住了他的袖子。
容诀没想到一个小孩能跑地这么快,震惊之余惊弓之鸟成了他自己。
然而下一瞬,在看清这小孩在做什么时他顿时更为震撼了。小孩掀起他的袍袖,在他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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