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不准,太医院如今的状况,就是有人在背后暗中挑唆策划。
这一招十分高明,因为它并非下毒刺杀,不会被轻易发觉,而是像钝刀子割肉一样,但凡陛下哪天有个头疼脑热,一朝不治……
再想想陛下最近宣布的,要彻查国中几大粮仓的旨意,归亭觉得自己已经揭开了真相的一角。
他枯坐在座位上,对着窗外摇动的树影,思考了一天一夜。
最终,做出了一个决定。
次日进宫面圣时,归亭特意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,还往脸上敷了些粉,遮盖住眼底浓重的青黑。
“臣参见陛下,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——”
他刚要跪下,就听不远处的殷祝咳嗽了两声,说道:“别跪了,起来诊脉吧。”
归亭应了一声,正要把手指搭上殷祝的腕子,就听他说道:“快些,朕没有太多时间。”
归亭犹豫了一下,还是劝道:“陛下,身体为重,不可太过劳累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
一听这敷衍的声音就知道根本不知道。
面对这种不把自己身体放在心上的病人,归亭从前一向采取的策略是先劈头盖脸把他骂一通,再故意夸大病情,叫对方引起重视。
然而面对殷祝,显然不可能采取这样的做法。
归亭老老实实地诊完脉,又看了看殷祝的脸色和舌苔,虽然有些苍白,但好歹是退烧了,这让他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,简单叙述了一下问题,当场写下了两份方子让殷祝先过目。
“你这个……”
殷祝扫了一眼,停顿的语气让归亭心头一跳,忙问道:“陛下,可有什么问题?”
“这方子,朕从前可没见过,”殷祝问道,“是你们明仁堂自创的?”
归亭:“是家父祖上传下来的,到臣这里,已经是第七代了。”
“唔,没有什么副作用吧?比如说喝完之后头晕犯困之类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