桶的泡面发呆,日日夜夜,上面的冷油凝固,连着他也凝固成一座毫无生机的人像。
“我很想他,每年的探监他却不想见我。你说人的一生有多少个七年,让他这么决绝地不再见我。”
瞿清雨想了想:“他松口就能出来?”
“常规流程不能。”
唐陪圆:“帮我?”
“怎么帮你?”
“先保外就医,等流程走下来,我今天就要把他从监狱带走。”
“两名及两名以上医生的诊断报告。”
唐陪圆斟酌了一会儿,黯然道:“我知道有风险,但是……我一刻都等不了,他的身体……我怕他没有求生的欲望。如果你为难……”
瞿清雨:“两个夜班。”
唐陪圆一愣,抬起头,beta青年已经走出一段距离,跟着风声一起过来的是轻笑:“帮我值两个夜班,拖也帮你把人拖出来。”
他跟上去,不自觉笑了:“买什么衣服?”
瞿清雨惊奇道:“你问我?”
唐陪圆:“……我真不知道。”
瞿清雨:“……”
道路两边都是店铺,街道干净笔直,指示牌是洁白颜色。天气好,出了太阳,有人出来晾晒被子。长长铁丝上挂了绒毯,风一吹,绒毛蒲公英似地飞起来。
走了一小段路,唐陪圆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,莫名道:“天气真好。”
仿佛压在他心头七年的阴霾飞走,仿佛一道霓虹跨过天边,飞往南部军事基地森严监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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监狱很久没有这么好的太阳。
唐陪圆在那面衣冠镜面前不断整理自己,他脖颈上挂了一圈白蕾丝,系的结出自他身边的beta青年之手。瞿医生妙手回春,在他规矩的衬衣黑裤上勾了一圈蕾丝,顺便拉开一颗扣子,又翻折了领口。
做完二人面面相觑,他不自信地问瞿清雨:“行不行……?”
瞿清雨堵上他所有的话:“行。”
会不会有些奇怪,唐陪圆患得患失地看向镜中的alpha——不够白的皮肤,微垂的眼角,再怎么掩饰也冒出来的黑眼圈。穿得倒还人模狗样,不相匹配的是大大的眼袋,眼角细微的皱纹,一股死了八百年没埋进土里的气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