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下,洛玉楼看着眼前神圣巍峨的殿堂一愣,却还是提着裙子大步走了上去。
她是洛都唯一的公主,哪里不敢去?
步入大殿内部的庭院,内里有一清池,连廊筑于池上,池中无草无鱼,只有被风荡开的涟漪。
隔着一道水,洛玉楼看到了坐在廊下的沈曼云。
她戴着那从未摘下的白色面具,披着纯白的神袍,长发披散着,正低头拿着手里的针线在刺绣。
沈曼云早已听到公主与侍女抵达此处的声音,此时的她在无数次回溯中已经忘记了洛玉楼的存在。
她忘了她们曾在无妄城中共睡一床,也忘了洛玉楼曾经按在心口的发簪,更忘了她也曾坐在自己身边看着自己做衣裳。
她不记得她确实给洛玉楼做过一件衣服,不记得她与她去无妄城外一起玩耍过。
她更不记得洛玉楼离去时候,曾给过她一个温暖的拥抱。
沈曼云抬头,注视着洛玉楼的面庞,她不会像以前一样避开他人的视线。
视线回避是示弱,她的身份不允许她软弱。
但她眼里依旧有那样柔和的光,如云如水,轻缓得能够包容一切。
洛玉楼看着她的眼睛,喃喃自语道:“你是……父皇说的戴面具的老妖婆?”
沈曼云愣了愣,她想自己无论如何也称不上老妖婆,但洛都那位皇帝确实对自己恨之入骨。
之前的司礼监是替皇室敛财的帮手,现在司礼监逐渐脱离了皇权的掌控,甚至开始干涉皇室的决策,这让皇帝如何不痛恨她?
沈曼云对洛玉楼点头,她唯一没变的就是她还是那样不善言辞。
洛玉楼奔到她面前,低头问她:“你怎么会绣花呢?”
“我如何不会绣花?”沈曼云想,她自己以前就是做这个的。
洛玉楼在沈曼云身边坐了下来,她卧在她身边,好奇地看着沈曼云手中针线上下翻飞,在织物上留下曼妙的痕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