逮着机会就暗自较着劲。偏生二人主子都在跟前,又有元春坐镇,不敢造次的,只能用眼刀子往对方身上戳。香菱却将这一幕看得真切,险些笑出声来,忙用帕子掩口。
相比而言,元春、薛宝钗、秦可卿就要高级了,或者说,都会演戏的,元春显得甚是亲和,薛宝钗显得甚是端庄,秦可卿则显得甚是恭谨。
元春只与秦可卿聊些家常闲话,故意不提姜念与秦可卿定情,不提宁国府和贾珍之事,甚至回避了秦业之死。
三美争芳,竟争出了一派和睦!
……
……
书房内。
姜念哪里还有心思读书?
他立于紫檀书案前,手中的湖州上等狼毫笔悬于泾县曹氏贡宣之上,却久久未能落下。墨汁自笔尖滴落,在珍贵的泾县曹氏贡宣上晕开一团乌云,恰似他此刻纷乱的心绪。
他忽地挥毫写下半句杂言古诗,笔走龙蛇间,竟是一句:
“非,雾非雾。夜半来,天明去。”
写罢掷笔,那湖州上等狼毫笔在砚台上弹跳两下,滚落案边。
姜念负手踱至窗前,能隐约听到东耳房方向的动静,却是见不到此时东耳房内的情景,只能凭借想象——元春端坐主位,威仪天成;薛宝钗雍容含笑,不露锋芒;秦可卿低眉顺目,却暗藏机锋。三姝皆是玲珑心肝,水晶肚肠,此刻不知正打着怎样的机锋。
他实在好奇那三位美人三个金钗凑到一起是怎样的情景。
转身回到书案前,低头看着适才写下的半句杂言古诗,墨迹未干。
他略一犹豫,又重新执起了湖州上等狼毫笔,补足了下半句:
“来如春梦几多时?去似朝云无觅处。”
这首唐代大诗人白居易的杂言古诗,将情人比作短暂易逝的“春梦”“朝云”,暗喻多情本质是虚幻的自我沉溺。
然,当姜念补足了这首杂言古诗,口中却轻声叹了一句:“屁!”
叹完,他便整了整衣襟,走出了书房,朝着东耳房走去……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