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已经看不出来是狗了。”陈亦司伸手过来囫囵了一把, “不过当年第一次见就已经烂成屎一样了,这几年倒是没更烂。”
林晃看他一眼,捂住了小狗的耳朵。
过了收费站, 大巴车重新跑起来,林晃在细微的颠簸中偏头看着窗外。
小狗身上的破烂不是自然损耗。
当年, 在那些被戾气淹没的夜晚,他一直在拿它发泄。白天缝好, 晚上扯烂, 一天复一天。
某天早上醒来, 它不知怎的竟出现在他怀里。
脖子开了一半, 一只耳朵掉在地上, 满床都是棉花团。
它安静地枕着他的胳膊,身体空空荡荡,但毛毛依旧柔软。
人心好复杂,林晃至今记得那一刻如噩梦方醒,他突然觉得心里难受,很心疼,下意识把小狗紧紧地搂在怀里。
发泄玩偶变成了陪睡玩偶,他把棉花一团一团地捡回,吹蓬松,填回小狗身体再仔细缝好。
小姑接他回d市,他带走了那年夏天吃剩的所有杏核,也一并带走了它。
只把无处安放的戾气留在了老院。
陈亦司在旁边刷短视频,刷来劲了,突然拍一下他说:“崽,别看娃娃了,看点男人该看的玩意。”
林晃瞅一眼屏幕上热舞的美女,“不爱看。”
“那给你找个探店视频,等着啊。”陈亦司手指往上划,划一下,美女,再划一下,还是美女,他手指划出了残影,像在洗扑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