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拿来了。”
苏文棋默默点头,看了一会儿眼前的炉火,把心一横,忽地从账本上扯下几页,丢弃在新烧的木炭上。
淡黄色的纸张落在炭火上,先是开了一团黑,随后便“呼”地燃烧起来,化成一缕青烟。
陈忠猛地乱了方寸,忙问:“哎,少爷,你、你这是干啥呀?”
苏文棋继续撕账去烧,淡淡地回道:“祸不及家人,没多少时间了,你赶紧去把老账补一补吧。”
“少爷,是不是刚才开会——”
苏文棋摆了摆手,不愿多谈。
陈忠见状,心下会意,便只好答应一声,扭头出门,回柜上去了。
苏文棋兀自焚烧账本,火势很旺,但倒映在眸子里,却显得有些黯淡。
噼噼啪啪的声响,屋子里腾起白烟,呛鼻辣眼,记忆随之回溯……
…………
拨开眼前烟尘,咨议局会议室里,横亘着一张黑漆长桌,各界团体代表,连同当局大员,分列左右。
首先浮在眼前的,是一张皱纹横生的老脸。
须发皆白的赵总督,宦海多年,稳如泰山,眼神中自有几分老辣,左手边是手握旧军重兵的张老疙瘩,右手边则是智囊袁金铠。
对面是两个年轻人,眼里有光,但稍显浮躁。
魏天青一身戎装,举止干练;张龙则是西式装扮,戴副小眼镜,上唇蓄着一把大胡子。
会场里的声音,渐渐真切起来。
“砰!”
张龙不过二十七八岁,年轻气盛,拍桌瞪眼,手掌下压着的,是“奉天国民保安会”的名单和宗旨。
“赵总督,你这是什么意思?保安会要是像你这么整,干脆叫‘保皇会’得了!光复东北的事儿,在这宗旨上,你只字未提,那还谈什么?”
党人们交头接耳,低声附和。
赵总督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。
“既然叫‘奉天国民保安会’,自然旨在‘保境安民’,至于什么光复不光复的,不是保安会的初衷。”
“荒唐!”张龙朗声道,“保安会旨在呼应南国革命,你这样做,是倒行逆施!这名单上面,各个要职,全都给了你们自己,连各地分会会长,也由现任官员出任,那这保安会,还有什么意义?”
“张龙先生,那依你的意思,应该怎么办?”赵总督明知故问。
张龙就坡下驴:“很简单,各个要职,该由我们党人出任!至少,也应该平分掌权!”
赵总督抬起眼皮,笑了笑,问:“原来如此。那敢问张先生,时至今日,可曾管理过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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