/br>
“‘Dante ’……这个名字,我来美国后,就一直在用。它不是为了接近你临时编造的身份,jiejie……”他开始了他的叙述,语速不疾不徐,每一个音节都像经过精密校准。“我只是……一直没有机会告诉你,我在国内,有过另一个名字……”他开始切割,将“Dante”这个她投入过感情的身份,与“白予澈”那个让她憎恶的身份剥离开来,试图保留前者。
“我离开白家很多年了,几乎……没什么联系。”他轻描淡写,将自己塑造成一个独立于白璟烨阴影之外的、被家庭放逐的个体。
“我知道你和他……我哥……”他艰难地吐出“我哥”这两个字,像强迫自己吞下一块烧红的炭,脸上甚至恰到好处地浮现出一丝难以掩饰的、仿佛触及旧伤口的痛苦,“我知道你们过去的关系。但当我和你……当我们有交集的时候,你们已经分手了……”
他顿了顿,目光紧锁着她的反应,像在评估下一步的落子,“如果我当时告诉你,我是白予澈……白璟烨的弟弟……你只会觉得荒谬,恶心,觉得我是不是他派来的探子,或者干脆就是一个令人厌恶的符号。那样的话,我连一个让你重新认识‘我’——这个独立的、不是谁的附属品的‘我’——的机会都不会有,对不对?”
言语是最高明的炼金术,能将最不堪的动机,熔铸成闪烁着无奈光泽的合理化解释。当真相过于丑陋时,人们往往更容易接受一个精心编织的、不那么刺眼的谎言版本。
他停顿了一下,像最老练的猎手,屏息观察着猎物的每一丝微小的反应——她紧抿的唇线似乎有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松动,眼神里的尖锐冰冷依旧,但那冰层之下,似乎多了一点更深沉的、因回忆而被搅起的疲惫与困惑。
这困惑,就是他可以继续撬动的支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