头顶如同皎月。
她回头看了一眼铁栅栏内提着青龙偃月刀的怒目关公,大步流星地朝前迈去,越走越快,而后奔跑起来。
她跑过气根交错的细叶榕,跑过挂满红灯笼的紫荆树荫,跑过排队等糖水的人群,跑过滋滋冒着热气的炭火炉……
跑到了布鲁斯拳馆。
沙包在“砰砰”声中前后晃动,它被一记重拳击中,猛地向前一荡,又重重地摆回来,毫发无损。
一次,一次,又一次,像永远打不碎、踢不烂、又摆脱不聊一座大山。
就如纪强。
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,汗水顺着鬓发流下,一滴,一滴,又一滴,在脚下洇成一片雨痕。
她突然一个发力,高高跃起,回旋出腿:“喝——”
随着她的一声低吼,沙包在她的腿劲下发出一声沉闷的“砰”响,剧烈地摇摆起来,仿佛要挣脱束缚。
纪年落地,看着左右晃的沙包,像是全身力气已被抽干。她扔掉里面早已被汗水濡湿的拳套,缓缓躺倒在地上。她的眼睛微微闭着,呼吸急促而沉重,每一下都像是在努力地从空气中汲取最后一丝氧气。
拳馆里只有他们,没有开冷气。花板上的老旧吊扇,慢慢悠悠地转动着,在墙面落下摇曳的影子。
“这么落力,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去搏金腰带。”裴烁靠在护栏外,递过来一瓶水和一条毛巾。
纪年接过来,把毛巾盖在脸上,遮住头顶那斑驳的光影。
裴烁背靠木桩,听她的低喘在身后沉沉响起,过了许久才平息下去。他看着窗外五光十色的霓虹灯牌,又回头看了眼一动不动在地面大字型瘫倒的她,一手横搭在护栏上,表情闲闲散散:“你这样不解气吧,要不要我给你做人肉沙包?”
她一把扯下毛巾随手一扔,突然暴起抓过他搭在栏上的手臂,低头就是一口。
嘶……痛死老子了。
“你是属……狼的吗?”裴烁龇着牙,眉头皱在一起,却仍直直伸着手臂给她咬,“你……你刚才用辣椒水,是……是怕自己如果动手,会收不住力吧?”
过了好一会儿,她才松了口,他的臂上赫然出现一排牙印。手背一抹嘴角,她就地坐下来,声音沙哑:“我才不要变成像他那样的人。”
“呐,”他把另一只手递过来:“要不要连这只一起,给我咬个对称的?”
“黐线。”[1]
纪年乜了他一眼,再不话。她安静地坐着,后背濡湿一片。
她出神地看着窗外斑斓的灯管,想起过去纪强那些狰狞的面孔,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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