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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是,待帝王打开折子,余光里,便瞥见身边的女子也已转开了眼,正低纤手,将干涸的砚台洗净,重新研墨,动作娴熟雅慢,行云流水,煞是可赏。
接过她递来的毡笔,帝王方于纵笔之隙,叹了一声,“怎会这么想?朕说过,柳柳若有错,也只是怀璧之错。”
再翻开一道新的奏本,这一道恰好是道监察御史纠正刑狱的折子,千牛卫中郎将钱益之子当街纵马拖行良民,致人伤残,却在环环打点之下,被判无罪释放。
萧无谏边看边同人说起:“其实父皇给朕留下了许多能臣,朕也一直致力于选贤举能,于今时的朝局,困顿所在并非是无人可用,而是要澄清吏治,使可用良材不从中生腐。”
看完,他未笑,却把折子往她面前摇摇晃晃,“可有时不是水至清则无鱼,而是为了让水更清,才不得不留下了那些杂鱼。钱益本就是高荫子弟,父辈有功勋在身,又负责梁宫巡卫。他的儿子,别人轻易怕是不敢动,这件事,在朕这里也是过了明路的。”
孟绪极为自然地接过,对于看折子这样的事,稳静得不像是第一次。
看完了,也就粗知了事貌,她若有所思道:“有人不敢就有人敢。陛下需要的不就是这样敢监察、敢谏言的孤臣与直臣?”
此事帝王自然有帝王的考量,但作为一个谏官来说,严按法度上谏,就是不可多得的忠直了。
萧无谏未多翻找,了熟于心地就自成摞的奏章中挑出另一道折子,正是弹劾那位御史的。
“政事总是如此盘根错节,又矛盾百出。最需要和最容不下的,都是孤臣与直臣。”
宦海中升沉无定,就如同另一个疆场。疆场上朋友越少,敌人也就越多。
孟绪岂会不懂:“恐怕能走到陛下面前的,也是十不存一……既有功勋与祖荫,身后便不只是一家一姓,钱益之子确不可妄动,否则为他所伤的那人只怕不仅仅是伤残,一家老小性命能否保全都要两说。妾猜测,陛下最后是让钱家赔了些银款,私了了此事?”
萧无谏的确是如此交代下去的,做一个能够拍板定案的掌权者,要考虑的远比谏官更多。
他愉悦地轻笑了一声:“看来柳柳不够耿介,做不了好臣。”
孟绪笑道:“哪天陛下犯个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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