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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夤夜未至,却起了春雷,轰鸣声中,连雨水也一改柔势,瓢泼而下,拍得窗户都在抖颤。
柔妃从梦中惊醒,朦朦胧胧听得一阵窸窣的响动,睁眼却见帝王已披衣坐起,下意识就和藤条似地缠了上去,紧紧抱着人道:“陛下,别走……”
像是早已经历了无数次。
萧无谏来回轻抚着环过膺膛的那只玉臂,挂在身上的女子仅着亵衣,赤着靡腻的胳膊,触感没有一分糙砺。
而此间唯剩一盏昏弱无力的风烛残灯,烧着奄奄一息的光亮,明明灭灭,把他的眉眼映得深沉冷邃。
他动作温柔,在她不可见处,神情却是冷的:“乖。”
只这一字,柔妃像被抽去了所有力气,柔弱无骨的双臂缓缓滑落。
只口中犹然挣扎着,哀哀蹙眉道:“陛下,妾也怕打雷。”
可帝王已经穿靴下榻,甚至未唤奴仆,不假人手,自将衣冠整束。
柔妃唯一能做的,就是跟着起身,替他佩好那条紫玉的躞蹀带。
“不必送朕。”
柔妃跟上去没两步,又被这分不清是体贴还是毫不留恋的一声挡了回来。
她颓然坐去榻侧,粉面之上是旁人无从得见的心酸幽怨。唯许那个人看到,可他偏偏从不曾回头。
等到御驾彻底离开,柔妃攥起拳,指骨都在作响。
尺素不在,今夜是新提上来侍奉的宫人守夜,过来劝道:“陛下已经走了。娘娘,不早了,早些安寝罢。”
“闭嘴!”
柔妃眼中如烧恨火,一下子扯住身侧的纱幄,把一幅帐子扯得七零八落,砰地一声,那烧尽了冷烛的莲缸也整个被带翻在地,骨碌碌滚到宫人脚边。
宫人想去捡,柔妃却一脚踩在了那只手上,肆意碾压,宣泄着自己的切齿之恨:“到底为什么,善善那个贱人都已经无宠,他还要离开?”
善婕妤怕雷声,从前每逢如此雨夜,帝王总会瑶境殿去陪她。
可自从善婕妤失宠之后,这样的日子,帝王便会独寝。
春雨一下总是连日连夜,又该有多久不能见他了?
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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