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得如此,司珍司的年轻宫女没有一个不面露艳羡的。宫廷女子,便是没有以得宠为目标的,也都有过这份心思。这也很正常,人往高处走、水往低处流,宫女难道就想一辈子做个任打任骂、命运前途全不在自己手中的奴婢么?
而在宫廷里,出身普通的宫女想往上走,几乎只有这条路。
素娥放下手中的活儿就随宦官去了,来到福宁殿一处小殿。这里也有正厅,正厅摆放着许多髹漆螺钿的家具,大多是端庄清雅的黑色。偶尔见红漆底的,也是些小几小案,点缀其中而已。
这处正厅令人印象深刻的是角落里有一个青花大缸,缸里养着翠绿的芭蕉。这样的大绿植在室外不算什么,但在此时的室内是很少见的。素娥猜测,这种反常的设计应该不是出自求稳的宫人,只能是郭敞自己的品味。
“官家在东间小厅里。”门口的宫女低声交待带素娥来的宦官。
宦官便又带着素娥迈进正厅,往东边动脚。东间小厅就是东次间,用珠帘垂着做隔断,素娥他们来了,宫女立刻打起帘子,行动间一点儿声音都没发出,就连珠帘碰撞声也是那么微乎其微。
素娥走进去,郭敞原在临窗的书案后写字,见素娥来了行礼,便示意她过去:“昨日听说你也学了些书法?过来写几个字与朕看看。”
素娥也不露怯,就按照郭敞说的走到了书案后,与他并肩站着。接过那支他刚刚写过字的毛笔,续着他的写了下去——刚刚郭敞也在练字,写的是柳宗元的《小石潭记》,刚写到‘潭中鱼可百许头’。
素娥便从‘皆若空游无所依’开始续,下笔毫不迟疑,显然是背熟了的。
素娥和郭敞的字体完全不一样,原本郭敞写的是柳体,笔锋峻冷,严谨缜密,神气清健,显然是学到了柳体的神髓。素娥接着续的是董体,董其昌当然是明朝人,此时是没有董体的,但素娥对董体很熟悉——上辈子她是没学书法,但家里有爱书法的人,学的就是董体,她耳濡目染是记得清楚的。
不过没有董体的书帖在面前临摹,素娥的这个‘董体’到底有多‘正宗’就说不好了。只能说,过去教她书法的司籍司女史很欣赏她的字,称赞过不止一次。
“章法疏朗通脱,与唐书端严相去甚远,如今盛行如此,只是如你这般融会贯通、毫不露怯的却少见。”郭敞点头评价道。
董其昌的书法受五代代表书法家杨凝式的影响,而杨凝式的书法布局就是端严唐书风气中吹过的一缕新风。世上大多数潮流都是这样的,所谓‘盛极而衰’,唐书法度严谨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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