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的很简单,道骨这种东西,或许是天地给他的吧,那他躺进土地,融进土里,睡在土里,是不是又与土地合而为一了呢?
世上不缺他,少了他,也挺好。
他躺进坑中,仰头能看见葳蕤的树干,交错的树枝,森绿的叶片,四周被土黄色的泥土包围起来。
从来没有没过的安心、平静。
他躺在坑里,好似躺在一张床榻上,泥土叫他的脊背暖烘烘的,头顶的树木为他遮蔽风雨——若有家,或许也是这般模样。
燕似虞合上眼。
忽然,他听见悉悉索索的声音,打扰了他休息,燕似虞不得不睁开眼,却见燕行雪脚一滑,从狭窄的天上落了下来——是因为从坑底看出去很窄,所以他以为天只有那么小。
燕行雪重重地砸在他身上,她还穿着那身棉衣,双眸与鼻头都红红的,拉起燕似虞,紧张地问:“似玉弟弟,你有没有受伤?”
燕似虞没有回她,燕行雪拉着他左右检查,终于发现他脚上的伤口,她摸到燕似虞冰冷的身体,颤抖着手解开棉服,将燕似虞捂在怀里。
她什么也没说。
可燕似虞忽然察觉到她哭了。
他问:“你受伤了?”
燕行雪还是抽噎,紧紧地抱着他,将他拢在怀里,隔着棉衣,燕似虞却觉得她的手如同树根缠绕在自己的身上,仿佛树根抓着泥土。
燕行雪也不管他脏不脏,只是将他从土里挖出来,揽在怀里。
他不明白,为什么燕行雪在哭。
并且与他见过的哭全然不同。
燕似虞心中百转千回,终于,他恍然大悟。
原来,是因为没人因他哭过,所以他不明白。
与此同时,他察觉到心中生出一股特别的暖意,又苦涩,又茫然,不是道骨的暖意,他不知道是什么。
第一百一十六章
燕行雪道:“似玉, 跟我走好不好?我会照顾你。”
燕似虞想从她的怀里出来,却发现,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, 他语调生硬,伸出手掌捏着燕行雪的手腕。
天寒地冻中, 唯有她的手是暖的。
燕似虞一挑眉, 察觉到燕行雪手腕上有一条结痂的伤口。
“你手上……”
燕行雪发现他按到自己手腕,慌张地垂下手腕,用棉衣遮住伤口,她的目光也不敢落到燕似虞脸上, 只得到处游曳, 心虚地说:“啊!我不、不小心摔着了。”
燕似虞没有搭话。
他知道那伤口不可能是摔出来的。
但他对别人的伤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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