苹州属怀王封地,怀王本人秘密往封地去,传递给旁人的讯息,便是他等不及,要出手了。
无论是长公主,还是皇帝,都更愿意先下手为强。
但谢承思的本意,却一直是徐徐图之,攻心为上,名正言顺地从父亲那里讨来太子之位。
既是为全父子亲情,也是不想损耗太多。
但他现在忍不住了。
他们要出手便出手吧,不是没有化解的法子。
他就是想去苹州。
想立刻踏上苹州的土地。
马车行驶到苹州城门口时,谢承思没来由地有些胆怯。
一路上,饶是他聪明绝顶,也要预想许多面对降香的场景。
是扮成他们初识时,那个英俊倜傥,光彩照人的郎君,让她为他的容色倾倒?
还是展现出虚弱狼狈,博得她的一丝丝同情,或者怜悯?他知道,她心软,随便对什么人,都会心软。
要不然,索性以亲王之尊,压着她来见他,将她看管起来,再不让她走?
不,不行,不能这样!尖锐的啸声几乎要刺破他的脑海。
那日山道上,降香血淋淋的脖子又浮现在眼前。
她好像在他身子里植了什么机关,一旦他忍不住,有了将她抢回来,绑在身边的念头,这副画面便会骤然出现。
一次比一次清晰,一次比一次惨烈。
第一次还是当时的回忆。
到了后来,伤口越来越大,血越流越多,头颅与身子连着的地方,只剩下薄薄的一层皮。
要一遍遍地提醒他,陋习难改。
谢承思的小腿又开始刺痛了。
他扶着腿,慢慢地倚靠在车厢上。
他不要见她了,远远地看上一眼就好。
他连这几年以来,探子报来的消息,都不敢拆开。
怎么敢见她?
谢承思苦笑。
只是入夜后,谢承思还是忍不住,坐在墙头上,等降香回家。
他将降香家右边的宅子买了下来,两家共用一道院墙。
夜色之下,朦朦树影交错,掩住了谢承思的身影。
而一对琥珀色的眼珠,依然明亮。
他看见,降香踩着戌时的最后一刻,才进了门。太晚了!明日早晨丑时又要走,怎么睡得够!肯定是她不会偷懒,又替别人干活!她总是这样。她总是吃亏!
她的钥匙装在荷包里。荷包是藕色的。她不爱艳丽的颜色,但他知道她知道他喜欢。
锁太差了!锁心定然锈蚀了,扭转时又卡又涩。该换一个。否则会招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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