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星星点点的灯火,各处坊门关闭,城中大小道路,只余下巡查的金吾卫。
高玄弼陪着太子,候在一座宅院之中。
降香与缬草,侍立左右。
此处正在街角,与福全酒家斜对面,二楼推开窗,正可以俯瞰那垆邸的后院。
谢承思托高玄弼,送了太子一件巧器。乍看上去,是一只由粗渐细的长筒,黄铜制成。筒中装着透镜,细端贴近一只眼睛,观远物,则百倍于寻常。
是他从东来的海客手上得来的。
海客用其观星,调整航向。
而这件巧器,此时正能派上大用场。用此物一望,福全酒家的任何动静,皆明明白白地现于眼前。
不仅是后院,连屋内人影,都能看清。
太子使一名亲信,持此巧器,站在楼上,专盯着福全酒家里面的动静,若有异常,即刻禀报。
——福全酒家里早藏好了秘密探查的人手。
太子当然不可能亲去,所以坐镇近前,以便根据情况,随时调整计划。
若是谢承思前来,也是一样的做法。
“殿下,他们已经进去一个时辰了。”楼上有人来报。
“继续盯着。”太子正襟危坐,下意识攥紧了双手。显是第一次亲做这种事情,有些紧张。
“太子殿下,放轻松。怀王夜路走得多了,最会藏好尾巴,扫清破绽。不会将你卖了的。”高玄弼为他斟了一盏茶,“缬草、降香,他们两位,可是最得怀王信任的干将。就算他自己有所疏忽,他们也不会出错。”
“你们说,对不对?”他冲着降香与缬草的方向,大着舌头发问道。
他劝太子喝茶,自己却拿起身边的酒囊,拔开塞子,咕咚咕咚地豪饮起来。
几口下去,便醺醺然了。
降香与缬草不知如何作答,颇有默契地沉默着。
大概是殿下的朋友,同殿下在一起多了,也沾染了殿下的坏习惯。
“不说算了,没意思。”高玄弼放下酒囊,自言自语。
见他如此没有正形,太子心下担忧更甚,不禁怒目而视,欲言又止。
高玄弼露出个友好的笑容:
“殿下别看了。想说什么就说吧,憋在心里要憋出病来。还是殿下顾及我的叔父,不知从何说起?我都说了,放轻松。殿下不信怀王,还不信我吗?我都陪在殿下身边了。这垆邸是我叔父的产业,就算我们立时现于人前,也有我在殿下前面挡着……”
正当此时,外间一阵踢踢踏踏的动静,打断了高玄弼的长篇大论。
“殿下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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