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:“快,叫舅舅。”
听得这个称呼,喻淮旭着实愣了一下,前世他与萧鸿笙一块儿长大,他在自己身边当了六年的侍读,光记得萧鸿笙与自己年岁相差不多,却是忘了,按辈分来论,眼前这人还真是自己的舅舅。
他强忍住那股怪异的感觉,还是乖乖顺着碧芜的话,张开嘴,可发出来的声儿却不大像“舅舅”,旁人听着,就像他只是“啊呜啊呜”了两下。
虽说口齿不清,但萧鸿笙也知晓他是在唤自己,小脸顿时涨红了,哪里敢应这个小外甥的话。
周氏见状,蹙了蹙眉,快步上前道:“笙儿,你怎的回事,小公子唤你,你也不懂回应,怎的这般没规矩。”
萧鸿笙抿了抿唇,听得这话,将脑袋垂下去了。
他这副模样,着实让喻淮旭觉得有些陌生,他已许久不曾见过萧鸿笙这番拘谨怯懦的样子了,遥记前世,他这位小舅舅刚进宫时,好似也是这般。
萧鸿笙进宫时,喻淮旭才不过五岁,乍一听说父皇为自己挑了个伴读,可谓兴奋不已,然谁知翌日见到人,却全然不是他想象的样子,这个长他四岁的哥哥看上去病怏怏的,低眉垂首,沉默寡言,不论他说什么,他都是一副恭敬顺从的模样,从不敢多说半句。
喻淮旭觉得无趣极了,他想要的是玩伴,而非一个听话的奴才,萧鸿笙才来过三四日,他便忍不住跑到父皇面前,说想换个伴读。
父皇却是拒绝了他,只说萧鸿笙是最适合他的伴读,若现在将萧鸿笙换了,他日后定是会后悔。
喻淮旭却是不服,旋即便听他父皇有意无意道,萧鸿笙战死的堂兄和他的祖父曾祖父都是武艺高强,骁勇善战之辈,萧鸿笙亦是如此,也是将来能当大将军的人才,不信明日可带着他去演武场试试身手。
听得这话,喻淮旭难免生了好奇,还真照他父皇的话去做了。
再后来,他便发现自己被父皇给骗了,虽说萧鸿笙的那几箭的确箭箭中靶,可喻淮旭细问之下,才发现他根本未曾使过弓箭。
负责保护他们安全的御林军统领闻言亦是大吃一惊,连声夸赞萧鸿笙有箭术天赋,不愧为将门之后。
也是自那时候起,萧鸿笙便似变了个人一般,眸中有了光亮,或也是因为当时还是乳娘的母亲无微不至的关怀,他才渐渐去了拘谨,与喻淮旭亲近起来。
两人独处时,萧鸿笙曾偷偷告诉过他,他将来很想成为兄长祖父那样驰骋沙场,为国尽忠的大将军,可他是家中独子,是萧家唯一的血脉,母亲只希望他好好活着,并不愿他去涉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