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以及行军时丢下的种种七零八碎的东西。
她走过香柏林和一道矮矮的砖墙,是家族墓地的标志,但她尽量设法不去想她三个弟弟的小小坟旁边新添的那座坟墓。啊,爱伦——她蹒跚地走下一个光秃的山坡,经过斯莱特里家住宅遗址上的一堆灰烬和半截残存的烟囱,恨不得整个家族都跟这房子同归于尽了。要不是为了斯莱特里家的人——要不是为了那个淫猥的埃米(她跟他们的监工养了个私生子),爱伦是不会死的!
一颗尖石子扎破了她脚上的血泡,她痛得叫了一声。她在这里干什么呢?思嘉奥哈拉,全县闻名的美人,塔拉农庄的宠儿,干吗会在这岐岖的山道上几乎光着脚行走呢?她这双娇小的脚生来是要跳舞,而不是瘸着走路的;她这双小巧的便鞋也是从光亮的绸裙底下勇敢地窥探男人,而不是用来收容小石子和尘土的。她生来应当受到纵容和服侍,可如今却弄得憔悴不堪,衣衫褴褛,饿着肚子到邻居园子里去寻找吃的了。
这小山脚下是一条小河,那些枝叶交错悬垂到河上的树木多么荫凉安静啊!她在低低的河岸上坐下来,脱掉破鞋烂袜,把一双发烫的脚浸在清凉的河水里。要是能整天坐在这儿,避开塔拉农场里那些可怜巴巴的眼睛,周围只有瑟瑟的树叶声和汩汩的流水声,那才好呢。但是她不得不重新穿上鞋袜,沿着长满青苔和树荫浓密的河岸一直走下去。北方佬把桥烧毁了,可是她知道再过几百码到河床狭窄的地方有座独木桥。她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,然后费力地爬上山坡,从这里到"十二橡树”村只有大约半英里了。
十二棵大橡树高耸在那里,从印第安时代以来一直是这样,不过现在树叶被火熏黑了一些,枝柯有的烧毁有的烤焦了。在它围着的那个圈子里,就是约翰威尔克斯家住宅的遗址。这幢曾经显赫一时的大厦高踞在小山顶上,白柱长廊,庄严宏伟,可现在已沦为一片废墟。那个原来是酒窖的深坑,那些烧黑了的粗石墙基和两个巨大的烟囱,便是这幢大厦所在的唯一标志。有根圆柱还烧剩一半,横倒在草皮上,把茉莉花丛压碎了。
思嘉在那半截圆柱上坐下来;面对这景象她十分伤心,实在看不下去了。这荒凉深深地触动了她,因为她以前从没有过这样的体验。这里,在她脚下的尘土中,就是威尔克斯家族引以自豪的家业啊!这就是那个亲切而彬彬有礼的家庭的下场,这个家庭曾经随时欢迎她,而且她还在天真的美梦里渴望过要当它的女主人呢。她在这里跳过舞,吃过饭,调过情,还怀着嫉恨心里看媚兰怎样迎着艾希礼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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