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不是成天找人聊天吗,”周子轲又问,“汤贞没和你聊过他有什么,心事,烦恼。”
曹医生说,心理咨询只是一种手段,汤贞这个患者在转到他手上的时候,心理咨询就已经不具备太大的效果了。
“他没找你聊过。”周子轲说。
曹医生坦白讲,汤贞这个患者跟他说的话加起来每天都不到十句:“他至今都很怕我,不愿意见到我。”
“为什么。”
“很多病人都会这样,他们心理状态比较复杂,”曹医生给周子轲讲,“有时候,他们感觉治疗没什么用,不愿意见医生。也有的时候,他们心里明白治疗是有用的,所以更不愿意见医生。”
周子轲盯着曹医生的脸,认真听着。但看他那样子,是不大能理解曹医生最后那句话的。
曹医生问,子轲,你在想什么。
周子轲向后倚靠了,他衣领皱皱巴巴的,坐在他昨天刚睡过的这张沙发上。不知道为什么,曹医生感觉他就好像无家可归,也没什么人肯照顾他,一个邋遢小子,怪可怜的。
“怎么就是不愿意活呢,”周子轲说,“一个两个的……”
“子轲,你想要什么?”
“什么想要什么。”
曹医生说:“你说出来,试一试。你想要什么?”
周子轲第五次要求和曹医生“见面”,他把汤贞监护人一家全接到康复中心来了。曹医生还没赶到办公室,远远的就听到汤贞的病房里传出女孩儿的哭声。
周子轲一见曹医生,便说:“半个月后,我要接汤贞出院。”
曹医生愣了:“什么?”
周子轲一双眼睛望着他,郑重其事道:“曹大夫,你把他治好了。”
*
曹年一个体体面面德高望重的老医生,往日里讲话总是柔声细气。向来是别人怀揣着苦恼来求他,他何曾对他人露怯啊。
他在电话里对吉叔讲:“我是希望他,不要总是不信任家里人。他如今难得是遇到了些困难,只要他开口,无论什么要求,家里人都会尽力帮他,慢慢化解中间的嫌隙,好把他一点点拉回到家庭里面来。我是这么想的。可没想到他对我这么要求啊!”
吉叔着急问:“那治得好吗?”
“吉叔!你也是有学问的人,”曹医生无奈道,“精神疾病是个什么情况你也是了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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